||“吁——”梨书拉住缰绳,险险的将马匹停在了林子的前面,禁止不前。
秦暮烟的身体恢复的还真是好,从前没有发现,现在才看出来,她的马术也是那样的精湛。在秦暮烟的央求之下,帝乘兮更是亲自陪着她,进了林子。而她,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多余。
“梨书。”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停在了梨书的身侧,帝云深的声音响在了梨书的耳侧。
“王爷?你怎么没有一起进去?”梨书环顾了一下周围,除了留下的侍卫们,在准备着帐篷等物品,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进了林子。
帝云深看了一眼梨书,身形似乎消瘦了一些,“你不是也没有进去么?怎么,皇兄和秦妃进去了,你这是看不下去了?”
还是一样的毒舌。
“不说话,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梨书瞪了一眼帝云深,拽了一下缰绳,身子朝后险险的仰了一下,赶紧的使劲,把自己拉了回来。
总算是有点生气了。
帝云深很是满意,“看你的样子,也不会骑马,怎么,闲着也是闲着,本王大发慈悲,教你骑马怎么样?”
“好啊。”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,为什么不用?
“直起身子,手,向上……”
帝云深骑马,缓缓的跟在了梨书的边上,时不时的指导着她的动作,偶然注视着她认真的面容。
承认吧,帝云深,留在这里,不过都是私心。
他知道皇兄一定是会跟着秦暮烟进去的,而他,偏偏留在了这里。
她永远是他的嫂子,是他皇兄的女人,这是永远,也改变不了的事实。
这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,却还是要这样耍手段才能得到。
他帝云深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?
*
“嗖。”一支箭矢直直的插进了一只白兔的身上,箭矢后的白羽由于震动,左右极具的摇晃着。
白兔身后一只小鹿似乎是受到了惊吓,急速的跑开了。
“阿兮,想不到,你也有失手的时候了。”秦暮烟翻身下马,走到了那只小白兔的身边,轻轻的捧起了它。
失手?
帝乘兮有一瞬间的愣神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射错了猎物,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,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林,什么也没有。那人的身影,半点也看不见。
这一路过来,梨书对他的疏离,他不是不知道,只是,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,连他自己都说不准。
“阿兮,阿兮?”秦暮烟怀里抱着小兔子,叫了好几声。
这是什么时候,皇帝居然在发呆?
帝乘兮回神,看着秦暮烟,一身白衣,怀中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兔,白色的衣裙也被血液染脏了几处。
秦暮烟一向喜爱这些小动物,虽说是狩猎,可这林中的小动物,除非误伤,否则是无人去射的。
“阿兮,我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?”秦暮烟低头,轻轻的抚摸着白兔的耳朵,怕弄疼了它。
白兔的眼睛微微的张开着,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,胸口处一下一下,起伏的频率很慢,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。
“好——”帝乘兮张口,话音未落,紧接着便是箭矢的声音。
“嗖”的一声,直直的射到了秦暮烟身侧的树干上。
秦暮烟一下子不知所措,愣在了当地。
“当心。”帝乘兮一下子护住秦暮烟,几个转身,避过了两只箭矢。
紧接着,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四面八法射来,让人没有半点的躲藏之地。
帝乘兮迅速转身,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,前方,左右,还有着少许的箭矢。
银白的箭头,透过树丛,从每一个缝隙之中袭来,让人避无可避。
帝乘兮环住秦暮烟,一边躲避,一边迅速的拢住衣袖,手里同时动作,射出几根银针。
“嘭”“嘭”“嘭”耳边是箭矢被打落的声音。
“噗嗤。”箭入皮肉的声音。
一声,两声。
帝乘兮的后背,手臂,纷纷中箭。
秦暮烟被帝乘兮牢牢的护在怀中,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,一时间慌了神,“阿兮,你,你没事吧。皇上!”秦暮烟惊吓一般,突然的大叫了一声。
“烟儿。”帝乘兮呵斥,迅速的移动位置。
这么大的声音,无疑是在暴露着他们的位置。
突然,漫天的箭矢就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,林子中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窸窣窣的声音,随即消失不见。
除了满地的血迹和箭矢,就像是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一瞬间,什么都没有了。
秦暮烟满脸的泪水,细白柔嫩的小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帝乘兮的胳膊,轻轻一碰,满手的血渍,“阿兮,你,你要不要紧。”
“朕没事。”帝乘兮放开秦暮烟,头脑开始有着少许的昏沉,秦暮烟的脸也在他的眼前开始不由自主的重叠交换。
“梨书?”帝乘兮情不自禁的呢喃了一句。她不是,她不是没有进来,怎么,怎么现在就进来了。
“阿兮?”秦暮烟的声音,唤醒了帝乘兮模糊的意识。
帝乘兮回神,皱着眉头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箭矢。
伸手,“咔嚓”一声,裸/露在外的箭尾,一下子就被折断。
箭身上沾上了少许的血迹,泛着不正常的黑色。
这箭,有毒。
帝乘兮今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袍子,鲜血染上,只是加深了颜色,从外面倒是瞧不出异常。
“咳,噗。”帝乘兮只觉得肺部一愣,猛地一阵收缩,迫使他受不住的咳了一声,暗红色的血渍滴落到秦暮烟的衣物上,和着刚才的兔血,一个鲜红,一个暗红,尤为乍眼。
帝乘兮的眼前,一片乌黑,随即而来的,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酸麻席卷了四肢,不能动弹,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倒下去。
帝乘兮稍稍控制了方向,整个人靠在了树上,随即闭上了那双明亮的凤眸,顺着树干朝一侧倒下。
“皇上!”惊吓声从林子中响起,惊起一片鸟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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