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|从连玥阁离开的时候,梨书就已经是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现在这样的情况,她还怎么去开口求帝乘兮办事?最近两人总是一句不和就吵了起来,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。
“娘娘,您要去九华殿么?”晚霜跟在梨书的后面,小心翼翼的询问。
“不去,回宫。”一提起那个地方,她就是一肚子火。
“那,楚妃娘娘那里?”
梨书缓慢的移动着步子,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过几日再说吧。”
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,看这架势,确实是有一种要大肆操办的架势,若是能寻得机会,那时候开口反倒是个好机会。
*
御书房内。
帝云深,秦荣方,段江,朝中的重臣都在。
皇帝脸色凝重,堂下的人莫不是压力颇大。
“楚卿因何不在?”口气虽淡,到底是带上了几分苛责的意味。
楚卿便是楚妃的父亲,楚怀兴。
秦荣方一个上前,拱手行礼,“启禀皇上,这御史大人到底是年迈,近日又是卧病在床了。”
“嗯。”帝乘兮应了一声,“明日即是梨妃生辰,届时,由云深主持,你们众位须得帮衬。”
这次的后妃生辰,比不得往年,更重要的,就是前朝的安排,以及那些还未离去的各国使臣。
在场的人,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。
“臣弟自当竭尽全力。”
这样重要的事情,交给了帝云深一人主持,剩下的人莫不是面面相觑,心里揣度着皇帝对王爷的重视程度。
明日,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松地日子。
各种势力的较量,都会在暗地里悄悄的开展。
远比战场上的真刀真枪来的危险。
帝乘兮的目光,长久的停留在帝云深的身上,看似无意,却是十足的探视。
帝云深心里一阵紧张,变得有些不太自在起来。
胸口的伤势,也在隐隐作痛起来。
嘴角,不自觉的扯出了一丝苦笑。
看来,自己那刚刚洞察的心思,终究还是没能瞒得过皇兄的眼。
几月之前的战场上,那一剑胸口的致命伤,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,生死攸关的时候,一直盘桓在心底,从未被他正式过的问题,终于是明确了起来
。
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对自己的嫂子,竟然是存了那样的心思。
更加是不知道,自己这样的心思,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。
“啪。”帝乘兮将一本折子,狠狠的掷到了帝云深的面前,“自己看看。”
方才还托付了重任,现在又是训责。
皇帝的心思,当真是难以揣度。
段江脸上的面具,十足的可怖,遮住了他真实的神情,声音清淡,“皇上,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“微臣告退。”
秦荣方也是借坡就下,赶紧的离开,以免自己被波及。
“皇上。”四下无人,帝云深单膝跪地,没有翻阅,就知道折子里的内容是什么。
军中的情形,最近已经引起了众多将士的不满。
“守好自己的本分。”帝乘兮一语双关。
帝云深压下心中的苦涩,逼迫自己绝了不该有的念头,“臣弟,明白。”
理智十分的明白,然而事实,却是连帝云深自己都不知道。
*
梓烟宫。
秦暮烟轻轻抚摸着自己额头上那道小小的伤疤,微微的蹙起了眉头。
算来算去,还是算漏了一点。这头上的伤口虽小,却是十分的碍眼。
“娘娘,这是您要的东西。”允敬站在秦暮烟的身后,递上了一个小小的包裹。
秦暮烟接过,用自己长长的护甲挑开了一个小口子,顿时,满屋清香,极淡极雅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唯有手上的东西告诉着自己,那香味确确实实的是存在着的。
秦暮烟将手上的香料包好,搁在了桌子上,随手从首饰盒中取出一个翠绿的玉镯,递到了允敬的手上,“事情办得不错。”
允敬双手接过玉镯子,抱拳跪地,“能为娘娘和丞相办事,是属下的福气。”
“行了,”秦暮烟随意的摆摆手,“奉承的话以后少说,只要你好好的办事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允敬带着笑低下头,眼中的欣喜随即掩去,只剩下轻蔑。
手上上好的玉镯传来冰凉的感觉,从指间传至全身上下每一处。
男儿膝下有黄金,但这许多年来,他为了生存,不知道给多少人下过跪。
从前,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他,早已经忍辱负重多年。
而这一切,莫不是拜那人所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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