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|帝乘兮站在梨书的窗户外,生生的止住了脚步。
屋内,橘红色的烛火轻轻摇曳着,将梨书的身影,投射到了窗户上。
此刻的她,一手托着腮,一手搁在桌子上,头微微的仰着,似乎,是在发呆。
“吱呀——”屋门被推开。
晚霜看着眼前的人,着实的被吓了一跳,“皇,皇上吉祥。”
听到动静,屋内的人似乎愣了一下,随即快速的站起身,将屋内的烛火一一吹灭了。
真是幼稚的行为。
帝乘兮失笑。
随即,是一声叮咛哐当的声音,有东西跌倒的声音。
“哎呦——”一声惨叫声自屋内传来。
帝乘兮三步并作两步,跨进了屋内。
“晚霜,掌灯!”
晚霜跟在身后,端了个烛台。随即将屋内的烛火一一点亮。
此刻,梨书正狼狈的趴在地上。床上的帷幔裹在了梨书的鞋上,身侧是摔倒的板凳,还有一只破碎了的青花瓷瓶。
梨书的手心,正按在一个小小的碎瓷片上,手下,不时地渗出少许的鲜血。
帝乘兮弯腰,打横抱起了梨书。
“喂。你放开我!”梨书挣扎。
“别动。”帝乘兮扯断了裹在梨书脚上的帷幔,将她放在了一边的小榻上。
“喂,谁让你进来的?”梨书看了眼手上的伤口,气不打一出来。要不是他突然在窗户外面吓她,她哪至于摔成这样?
看着梨书生龙活虎的样子,就知道她已经没什么事了。反正晚霜已经去叫了太医。
帝乘兮忍不住打趣道:“若不是爱妃造出这么大的动静,朕并不打算进来。”
言下之意,是因为她自己熄灯摔倒,他才进来的。
“谁让你在外面吓我,要不是因为你,我能摔成这样么?”梨书没好气的晃了晃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。
“如此说来,这倒还是朕的责任。”
“本来就是你的错。”
颠倒黑白,是非不分。帝乘兮轻笑,“若是爱妃不将这烛火灭了,也不会摔倒。爱妃可还真是倒打一耙。”
“你!”梨书气结,每次斗嘴,她都说不过帝乘兮,“我不管,反正都是因为你。”
说是你的错,就是你的错!
梨书的脾气上来,哪还管什么对与错?她认为帝乘兮错了,那就是帝乘兮的错。
她才不管呢。
这样充满生气的梨书,帝乘兮很喜欢。心里,没由来的软了,“是朕的错,那爱妃想要如何呢?”
听着帝乘兮承认,梨书咧嘴,“你看,你自己都承认了吧?”
“嗯,朕承认了。”
梨书笑的像只偷/腥的猫,脸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,可是,帝乘兮看在眼里,没有觉得害怕,反倒是觉得她现在的笑容,比任何时候,都要耀眼。
“我要喝水。”梨书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。
帝乘兮转身,倒了一杯,递到了梨书的手边。
啧啧,被一个皇帝伺候着,梨书顿时自豪感爆棚。
“我还要吃那个。”梨书又是一指。
帝乘兮转身,端上了一小碟桂花糕。
“那个!”
又是一碟绿豆糕。
“那个!”
“那个,还有那个!”梨书就这么一个一个,指挥着帝乘兮,将桌子上的点心,一盘一盘的端到了她的面前。
当晚霜领着张太医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,正是这样的一副场景。
两人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。
这,这,这这这……
晚霜与张太医面面相觑。
他们没看错吧?
皇上在伺候娘娘?
不光是伺候,还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,反倒是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。
这,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。
“皇上吉祥!”张太医稳了稳心神,恭恭敬敬的行礼。
也是在给皇帝提醒。要是皇帝发现他们在这么大大咧咧的看着,万一触犯龙颜可怎么办?
“给朕进来。”帝乘兮将手边的最后一碟点心搁在了梨书面前的桌子上,随即坐到了梨书的边上。
“娘娘。”张太医将手边的药箱放下,颇为熟练的取出了药物。他是太医院的院令,这梨妃娘娘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,只是,这皇上每次都让他来为梨妃治伤,久而久之,这棠梨宫的下人,每次也只会喊他。
真是折腾他这把老身子骨。
梨书自觉的将手伸了出去,让太医处理着手上的伤口。
无意间对上太医的眼神,梨书不自觉的别过了眼神。
她总觉得,这太医的眼神太过幽怨,看着她浑身都不是很舒服,就好像,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。
张太医很快地处理好了伤口,留下了药,拎着药箱快步的走了出去。
这样子,颇有些逃离棠梨宫的感觉。
“帝乘兮,你果然是个暴君,你看看,连个太医看到你都是一副逃命的架势!”梨书对着帝乘兮嗤之以鼻。
帝乘兮没有反驳,算是默认。
现在这样的气氛,他很是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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