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|“有那么难吃么?”梨书皱眉,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。
她自然是明明白白的听出了,帝云深话里面的讽刺意味。
梨书将鱼轻轻的搁在了桌子上,拿起了一边的筷子,挑了块鱼肉,送进了嘴里。
“皇兄,在梓烟宫。”帝云深突然开口。
这其实,才是他来的目的。
秦妃突然不适,早产,皇上一早便宣了太医,早早的去了梓烟宫,自己也是一早的就陪在了秦暮烟的身边。
刚好赶上他进宫。
皇兄着急的模样,完全没有想起来这里半分,是尉迟陌,托着他,来看一眼梨书。或者说,来通知她。
“呃,咳。”这鱼做的非常的难吃,梨书刚准备吐出来,猛地听到了帝云深的话,下意识的往回咽,却是连着鱼刺,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呃,唔。”梨书捂着嘴,小脸涨的通红,手忙脚乱的抓着桌子上的杯子,猛地灌下去了一大口茶。总算是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。
“喂,你没事吧?”
梨书摆摆手:“你,刚才说什么?”
梓烟宫,那是,秦妃的住所。
“秦妃早产,皇兄一早便去了。”帝云深看着梨书的脸色,由红,变白。
一寸一寸的。
梨书捏着杯子的手,死死的用着力气,像是要把杯子捏碎。
是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么?安逸到,忘了这里是皇宫,忘了自己是妃子,忘了,他还有一个宠妃,和一个即将要出世的孩子。
“啪。”手里的杯子落地,碎了一地的瓷片。
不是抓不住,只是,手心里,太疼了而已。
白色纱布下,渗出了鲜红的血迹,染红了双眼。
这是今天下午,做饭时,被刀锋划出的伤口。
帝云深打量着梨书,并没有开口说话。倒是没有想到,她会如此的安静,竟没有任何的吵闹。尉迟陌拜托他来,不过是害怕,她会去妨碍而已。
梨书握了握手心,伤口撕裂的感觉,让她的眉头,皱的死紧。
“我。”一开口,却是无比的苦涩,“我想,去看看,你,能不能带我去。”
去做什么,去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焦急心疼,还是去看看,他们是怎样的一家三口,幸福美满?
梨书不知道,她只知道,她想去,很想,去看看。
“你,想去做什么?”帝云深的语气里,满是防备。
她果然,还是和这后宫里的女子都一样。
梨书将那微微的泪意憋了回去,仰起头,对着帝云深微笑:“别担心,我不会捣乱,在外面看看就好。别忘了,秦妃,还是我救下的呢。”
语气里,有着小小的俏皮意味,除去略略苍白的脸色,倒是没有半分的不适。
帝云深对着梨书的笑脸,鬼使神差的,站了起来,“好。”
等到帝云深轻轻的环住梨书的腰际,从棠梨宫的屋顶离开时,帝云深却只是剩了一个想法。
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她。
他来这里,不就是为了阻拦她的么?
也许是她过于安静,过于轻浅的笑意,轻轻的触动了他。
信她,只是,想去看看。
凉风习习,吹得人身上都是凉飕飕的。
“失礼了。”帝云深将梨书放下来。
梨书摇摇头。目光,只是盯着屋内。
帝云深很聪明,将她搁在了屋顶上,正对着梓烟宫正殿的大门。
里面的情形,看的是,一清二楚。
内室里,放下的是层层的帷幔,遮住了。
帝乘兮身上着的是明黄色的朝服,想必,是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,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吧。
屋内女子的叫喊声越来越弱,帝乘兮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掷在地上。
就像,方才,她摔落的那个杯子一样。
脚边,更是战战兢兢的,跪了一排的人。
“恭喜皇上,恭喜皇上,生了,生了。”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,欣喜的跑了出来。
帝乘兮明显的一放松,随即跨步,进了内室。
那个孩子,他看都没有看一眼。
梨书不长的指甲,全部嵌入了手心的伤口里。
鲜血,一滴一滴,慢慢的低落,却毫无知觉。
果然,还是屋内躺着的,才是最重要的。
梨书牵了牵帝云深的衣袖,声音嘶哑:“我们,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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