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就这样僵持不下,但总要有人先低头认输。
终于,容琛打破沉默:“坐。”
“谢谢。”苏念中规中矩地回应。
“最近怎样?来盛和上班,还习不习箍”
“还好。”
他扫她一眼,语气不温不火:“不用这么如临大敌,今天叫你上来,我不会吃了你。”
苏念垂下眼睫。
“前阵子爸爸是不是见过你?”他不经意把话锋一转。
她心里登时警惕,“是的。”
容怀德的遗嘱内容一直是保密状态,除了吴管家和他的私人律师,苏念是唯一知情的局外人。苏念答应过容怀德,不会把当天的谈话内容透漏给第五个人。
当然,也包括苏雪宜,甚至是容琛。
当时,她甚至为继父感到悲哀。这就是金钱和物欲的本质么?为了身家利益,连最亲的枕边人,骨肉至亲的儿子,都要时刻防备。
容琛打量她的反应,顿了数秒,又问:“爸爸有事?为什么忽然见你?”
“没有特别的事,叔叔就是请我吃了顿饭。”苏念听出他话里那几分克制的急切,心里更加怀疑。
这个男人道行太深,她从来揣测不透他的心思。此刻脑子里更鬼使神差展开一系列发散思维——难道是遗嘱的事他已经知道了?是他在自己父亲身边安插了人?还是他早已经洞悉先机?甚至,知道了父亲准备将三分之一的股份赠予她这个拖油瓶?
苏念二十七年的人生见识过太多世情冷暖,也明白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。
这些日子,容琛屡次明里暗里帮她,她一直困惑不解,到此刻才开始怀疑他做这些事的动机。难道他是看准了她和苏雪宜母女关系生疏,为了将来和继母的遗产之争做准备,所以,才提前拉拢她这枚棋子?
思绪停顿在这,她不想把他揣测得太不堪。
偏偏对面那人明显不信她含糊的说辞,连语气都不复平时的冷静自持:“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其他什么?”
苏念听得只觉讽刺,脱口道:“是,他是对我说过其他什么了。你既然打定主意问我,必然知道当天陈律师也在。你想知道什么?抱歉,我答应过叔叔,不会透露半个字。”
容琛看着她不打自招的反应,眼底渐渐有了冷意:“什么陈律师?你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?你认为,我在别有居心地算计你??”
苏念忽然一点也不怕他生气的样子:“是,因为我实在想不出,你这样日理万机的人,会忽然心血来潮打听我与叔叔谈话内容的理由……”
“理由?”容琛眼波微动,抬手点着她:“你们心理学是不是有种病叫被害妄想症?我看你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!你继续,我倒要听听你今天还能脑补出些什么东西来。”